这天下午,杜成窝在沙发上看杂志,手机突然震动。一看是“正哥”,他立马接起:“喂,正哥,啥事?”
“杜成,你现在在哪儿晃呢?”正哥问。
杜成往后一靠,说:“我在家呢,咋了?”
正哥那边有点不满:“你就天天待家里,啥也不干?”
杜成翻了翻杂志,笑道:“正哥,你之前不是说我老往外跑吗?现在我在家,你又不满意了。”他瞟了一眼窗外的树影,有点无奈。
“我是为你好啊!”正哥声音软了点,“你总得找个正经事做吧。”
杜成坐直身子,说:“我怎么没做正经事?我现在在谈恋爱呢,这不算吗?”他看了看桌上的咖啡杯,眼神有点狡黠。
“你那是谈恋爱吗?你一年得换多少个!”正哥火了。
杜成有点委屈:“正哥,你怎么能这么说呢?我爸都让我赶紧找个对象,成家立业。”他攥紧了手机。
“杜成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,”正哥愤愤地说,“你就是借着谈恋爱的名义,到处玩!”
杜成一愣,说:“正哥,你今天怎么了?火气这么大?”他转头看向窗外,阳光斑驳地洒在地上。
正哥放缓了声音,说:“杜成,你有这么好的条件,为什么不去做官呢?”“你得加油啊,杜成。你老爸总有一天会退休,你不得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啊?现在你在圈子里也算是个名人了,但大家都说你是个挥霍无度的富二代。”
杜成一愣,皱了皱眉:“干爹,你怎么突然开始教育我了?”他摸了摸头,看起来有点懵。
正哥叹了口气,有点心有余悸地说:“昨天我碰到一个老同学,他儿子因为不务正业被阿sir抓了。这就是从小没被管好的结果。他现在后悔得要命,但后悔有啥用呢?事情都发生了。我想想还是得管管你,你爸不管你,你也不能老这么晃荡下去。”
杜成有点不屑:“我爸可管不了我。”
正哥声音一沉:“你爸管不了你,那我能管你吗?”
杜成心里一咯噔,小声说:“正哥的话,我当然得听。”他低着头,手指扭在一起,显得很紧张。
正哥有点生气地说:“你都三十多了,你做过一件靠谱的事吗?”
“谁说我没做过?”杜成急忙辩解,“我前不久还在济南开了家酒店呢。”
正哥哼了一声:“你还好意思说?你那是开酒店吗?不就是给你点股份,让你去摆平事情吗?你参与过酒店管理吗?哦对了,你说你谈恋爱了,你了解过对方家庭吗?是不是好人家的孩子啊?”
杜成抬起头,很肯定地说:“怎么就不是好人家的孩子了?我俩都好了几个月了,她对我特别好,是真心的。”他看向窗外,好像是在给自己打气。
正哥不以为然:“她家是干什么的?”
“做生意的。”杜成得意地说。“生意真做得挺大的啊。”
正哥哼了声:“生意再大,说到底也就是个商人家庭。你们其实并不般配。说实话,你觉得你将来能娶她吗?”
杜成一听,立马急了:“干爹,您这话说的,我对象现在就坐我旁边呢。”他眼睛不自觉地瞄了眼旁边的空座,就好像她真的在一样。
正哥咳了两声,语气变得正式:“我今天找你有正事。”
杜成马上坐直,双手放膝,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:“您说,干爹。”
“昨天我个老同学,现在负责人事调动,跟我说有个去西域的名额。”正哥说,“我想让你去那边锻炼一年,回来后再给你安排个好职位。至于具体去哪个城市,回来再说。你得学习学习,你未来可是要走仕途的。”
杜成眼睛一亮,但随即又暗了下来:“干爹,那我去的话,能给我个啥级别?”他紧张地等待着回答。
“至少是个副科长!”正哥信誓旦旦。
杜成不满地撇嘴:“太低了,干爹,您怎么着也得给我弄个正科长啊!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不耐烦地在沙发上敲打着。
正哥生气了:“你这孩子,怎么跟我说话这么没正形?还副科长、正科长的,是我给你安排职位,不是你给我安排!你就告诉我,你去还是不去?去的话,我打声招呼,给你留名额。能去的都是有家底的。”
杜成稍微犹豫了下,然后问:“正哥,那要去多久啊?”
“大概一年。”正哥很确定地说。
杜成马上摇头:“一年可不行啊!”
“怎么就不行了?”正哥不解。
“干爹,我和我对象都处了好几个月了。”杜成很是为难。“杜成啊,你急啥?”杜成有点激动,“都要结婚了,我这不寻思着给她买辆车嘛。已经订了辆兰博基尼,二十万定金都交了。接下来就得去她家见父母了,要是顺利的话,三五个月后就结婚。”他眼里全是对未来的期待。
“杜成,我拿你当亲儿子看待。”正哥痛心地说,“我这是为你好啊,你听不懂吗?男人不能被女人牵着鼻子走。你知道这机会多难得吗?副科这位置,多少人等了一辈子都等不到。现在就像饭已经端到你嘴边了,你却不吃。”
杜成很坚决:“干爹,别说副科,正科我都不稀罕。时间太长,我不想去。”他眼神坚定地看着窗外,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。
“我费了那么大劲才换来的名额,你竟然说不去?”正哥愤怒了。
杜成有点抱歉:“干爹,真不行,我快要结婚了,到时候还得请您当证婚人呢。”他脸上堆着笑,想讨好正哥。
正哥失望透顶:“好,杜成,你有种。等着后悔的那天吧。”说完就挂了电话,留下杜成一个人愣在原地,握着手机发呆。
正哥气得猛拍轮椅扶手:“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?为了个女人,连自己的事业和前程都不要了!”他脸色通红,胸口剧烈起伏。
管家文宾赶紧上前安慰:“正哥,您别这么生气。杜成他还年轻,不懂事,您别跟他一般见识。他对您不是挺好的吗?前几天还给您买了古董呢。”他轻轻拍着正哥的后背,眼神里充满了关心。“我这不是为了他好吗?”正哥委屈得不行,“他爸都管不动,我不得多C点心?好不容易给他弄到个机会,他还不去。算了,以后他的事我都不管了,别来找我。他这辈子就这样了,还想去北京提车,见家长呢。我本来还想把我姐的孩子介绍给他的。”
文宾叹了口气,“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,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他谈了这么多,有一个靠谱的吗?”正哥不屑地说。
杜成挂了电话,坐在沙发上生闷气。他亲爸都不管他,正哥倒是挺上心。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看着茶几上的咖啡杯,一脸不爽。
之后的十几天,两个人都没联系。一个月后,杜成的手机突然响了,是个陌生号码。“喂,哪位?”
“您好,是杜先生吗?我是四九城国际车行的。”对方客气但有些疏远,“您之前订的车,我们来安排提车可以吗?”
杜成眼睛一亮,坐直了身子,“是我订的车到了吗?”
“是的,杜先生,车已经到了。”对方有点犹豫,“不过,有点情况想和您先沟通一下。”
杜成心里一紧,“什么事?”他追问,手指都凉了。
“是这样的,杜先生。”客服说,带着点歉意,“您订的那款兰博基尼……”“听好了,现在车的价钱涨了,得多交二十万。要是还想买车,就把差价补上;要是觉得不划算,那咱之前的定金可以退给你。”电话那头说。
“涨价了?”杜成一听就火大,嗓门也大了起来,头上的青筋都跳了出来,“我等了一个多月,定金也早交了,你们这是坑我呢?”他从沙发上蹦起来,胸口气得一起一伏的。
“先生,您冷静点儿。”客服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,但听得出也有点儿没办法,“这是供应商突然告诉我们的,我们也没辙。不想补差价就退定金呗,刚都跟您说了,您自己选。”
杜成气得拳头都攥紧了,手指发白:“你们这是毁约,知道吗?”他气得声音都有点儿颤,“合同上都白纸黑字写着呢,你们怎么能随便涨价?”
“先生,我们确实有点儿疏忽。”客服的语气也开始硬了,“但现在市场价就这样,您要是觉得不公平,那就去告我们呗。”
“你怎么说话的?”杜成更火了,“还让我告你们?你们对待客户就这态度?”
“先生,注意您的言辞。”客服也不客气了,“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,不买车就来退定金吧。这车现在抢手着呢,您不要,有的是人要。”说完,电话就挂了。
沐沐看他这么气,放下手里的杂志就过来了:“老公,咋了?谁打的电话呀?”
杜成长呼一口气,想让自己冷静下来:“是卖车的,说咱之前订的车到了。”
沐沐一听就高兴了:“那咱赶紧去提车呀!”
但杜成很烦躁:“现在提车得加二十万。”
“啊?”沐沐也愣住了。“这不对啊!”沐沐皱着眉,一脸困惑,“我们早就交了定金,他们怎么能随便涨价呢?太不讲理了!”
“就是啊!”杜成叹了口气,挺无奈的,“现在他们卡住不让提车,非要我们加钱。”
沐沐眼睛一亮,提议说:“你找代哥帮忙啊!他在四九城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吗?他出面肯定能解决。”
杜成笑了笑,“代哥确实是我兄弟,我也很能干。不过,有他陪着去也挺好,多个人多个力量。我马上给他打电话。”说完,他拨通了代哥的电话:“代哥,是我,杜成。”
“杜成,咋了?”代哥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。
“代哥,你现在有空没?”杜成有点着急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。
“我不忙,正在八福酒楼喝茶呢。”代哥笑着说。
杜成一股脑儿地说:“代哥,我得跟你说个事儿。我在四九城国际车行订了辆跑车,交了二十万定金。现在车到了,他们却说要涨价,得再加二十万。你觉得这合理吗?这不是坑我吗?他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?”
代哥很冷静地问:“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?”
杜成停下来,眼神坚决:“你叫上马三他们,我马上就飞四九城。到了之后,我们一起去车行。要是他们乖乖给车,那就算了;要是不给,我们就砸了他们的店!”
代哥笑了:“你还是那么火爆。好吧,你先过来,我们见面再聊。”“杜成,咱们一起找他们谈谈吧。他们这样明显是毁约,咱们要求按原价提车,这很合理。”
“好,我这就订机票飞过去,你得去机场接我。”杜成的话语里满是坚定,显然他已拿定主意。
“没问题,你过来,我肯定去接你。”加代答应着,声音里带着安慰。
其实,杜成并不缺那二十万,他就是觉得被人摆了一道,心里憋屈。等了一个月,突然说涨价,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?
那天中午,杜成和沐沐刚走出机场,就看见加代已经在出口等着他们了。加代先把他们带到了八福酒楼。
看着满桌的菜,加代笑着对杜成和沐沐说:“到饭点了,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。”
但杜成却一脸不快地摆手:“吃不下,没那个心情。”
加代收起笑容,认真地问:“那边到底什么情况?定金也不退吗?”
“定金他们答应退,”杜成有些恼火,“但提车要加钱,这不是坑人吗?”
加代想了一会儿说:“如果定金能退,你其实也没啥实际损失,要不就这么算了?”
“怎么能算了?”杜成声音都提高了,“我等了一个多月,这不是损失吗?还有,沐沐还等着用车呢!”
加代叹了口气:“那这样,我们待会儿去把定金要回来,这事就了结了,行不?”
“不行!”杜成一掌拍在桌子上,满脸怒火,“代哥,你让马三他们带上工具。待会儿到了车行,要是能让我们提车就算了;要是不让,我们直接砸店!”
加代皱了皱眉:“这是多大点事儿啊,至于砸店吗?我们试着好好沟通一下行不?”
杜成瞥了加代一眼,有点挑衅地说:“我倒想看看,你在四九城能有多大能耐,能不能把这事儿给平了。”
加代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行吧,你们先坐着喝点茶,我们这就过去。”
杜成一下子站起来,急匆匆地说:“不喝了,代哥,现在就走,别浪费时间!”
看着杜成那副心急火燎的样子,加代只能苦笑。“你这家伙,太不稳重了。算了,咱们现在就去车行吧。”加代和杜成一同前往车行。
路上,加代心里犯嘀咕,怕杜成一激动把事情搞砸了。他偷偷给鬼螃蟹打了个电话:“英哥,带几个人来东城国际车行找我,有急事。”
鬼螃蟹有点儿懵:“咋了?要打群架啊?”
“不是,杜成在这儿遇到点儿麻烦,我怕事情会闹大。”加代小声说,“你过来镇镇场子,咱们尽量和平解决。”
鬼螃蟹乐了:“代弟,你开什么玩笑?在东城,谁敢动你啊?”
“哎呀,英哥,杜成这人性子急,你先带人过来,到了再聊。”加代挺坚持的。
“好嘞,我这就过去。”鬼螃蟹答应得挺爽快。
没多久,他们就到了车行。杜成一推门就跳了下来,瞪着车行的招牌说:“代哥,他们要是不交车,咱们就砸!”
加代拍拍他:“知道啦,你小子就会说这句。先别急,咱们进去看看情况。”
十多个人的队伍,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展厅。杜成目光一转,立马就瞅见了之前接待过他的赵经理。这会儿,赵经理正陪着一位客户,唾沫星子乱飞地介绍着展台上那辆新车呢。
杜成抬脚就朝那边走过去,嘴里喊着:“赵经理!”
赵经理听到声音,一扭头,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:“哟,是杜先生啊!我这正陪着客户呢,要不你们先到沙发上坐会儿?”
大概过了十分钟,赵经理迈步走了过来,试探着问:“杜先生,您这是从海南赶过来的吧?”
杜成应了声:“对,没错。我给你介绍下,这是我哥们儿,从四九城来的加代,你之前听说过没?”
赵经理一脸茫然,轻轻摇了摇头,说:“真不好意思,我还真没听过。杜先生,那您这边打算咋整啊?是退定金,还是再加点钱,凑二十万把车提走?”
杜成一听,语气里带着不满:“我退啥定金啊?咱们签合同的时候,价格不是都定好了吗?现在车都到了,你突然让我加二十万,你咋不早说呢?”
赵经理一脸无奈:“价格这东西,得跟着市场行情走,我也没办法啊。要是不加这二十万,人家就不把车给我们。这二十万要是不加在您身上,我们就得亏本。咱们都是做生意的,总不能干赔本买卖吧?杜先生,我也不瞒您,我现在打个电话,就算加二十万,也有人立马过来把车提走。您都签了合同了,所以才给您优先选的权利。您可以去市场上问问,现在这台车就是这个价。”
杜成一听,气得直骂:“我俏丽娃!”
赵经理皱了皱眉:“杜先生,您注意下个人素质,别骂人啊。”
加代一看这情况,赶紧开口打圆场:“赵经理,这事儿咱们再商量商量,研究研究。”
赵经理语气有点生硬:“两个方案都告诉你们了,还有啥好研究的?”
加代接着说:“您看,我哥们儿这车,一个月前就交了定金了,对吧?”赵经理点了点头,应声道:“没错,定金是已经交过了。”
加代接着说道:“我们当初看你们这车行规模不小,挺靠谱的,才放心交了定金。你们这么大一家店,怎么能出尔反尔呢?哪有这么干买卖的?这不是太不讲诚信了吗?”
赵经理赶忙解释:“大哥,咱都是做买卖的,开店不就是为了赚钱嘛?”
“我知道你们是做生意的,但做生意不就得讲诚信嘛?”加代加重了语气说道。
赵经理叹了口气,说:“大哥,您也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了,这是我们老板定下的规矩,我做不了主。我话都说得很明白了,你们应该也听懂了,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!”
杜成一听这话,立马火了:“你这话说的可真够狂的!你是不是想干一架啊?”
赵经理连忙摆手,说道:“杜先生,您别着急上火啊,我就是个打工的,跟您打什么架啊?再说了,杜先生,您也不用跟我说这些狠话,我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,什么阵仗没见过。我们老板能把这么大的买卖做起来,我就不多说了,您心里应该也清楚,肯定不是一般人,黑白两道的关系,我们老板都熟得很。”
加代冷静地开口:“你也别拿那些话来压我。这样吧,咱们各让一步,你也别非要二十万了,我再给你加五万,你就让我们把车开走,咋样?”
赵经理立刻摇了摇头,拒绝道:“那可不行,加五万我们还是亏本。我不是都说了吗?我们做买卖就是为了赚钱。”
加代继续劝说道:“咱们就别扯那些了,我再给你加五万,我们把车开走,我欠你个人情。你可以去打听打听,我加代是什么样的人。以后在四九城,你要是碰上啥事儿,找到我加代,我一定帮你解决。行不行?”
赵经理不耐烦地一挥手,说道:“大哥,您可别扯了!社会上的人我见得多了,一到我们这儿都这么说。我告诉您,现在我们的车都卖得特别火,别说加二十万,加三十万都有人抢着要。你们要是不买,赶紧去财务那儿把定金退了,买不起的话,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。”“还搁这儿扯啥犊子呢?”
杜成听到这话,“噌”地一下就站了起来,手指头直直地戳向赵经理的鼻子,满脸怒气地吼道:“我C你祖宗的,你跟谁俩在这儿装犊子呢?你是不是没挨过揍啊?”
“不是,你这人咋一点素质都没有呢?”赵经理皱着眉头,一脸嫌弃地说道。
杜成一听,火气更大了:“我C你祖宗的,我就没素质了咋的?我问你,你是不是没挨过揍?你信不信我把你这破车行给砸个稀巴烂!”
沐沐一看杜成急眼了,赶紧“噌”地站起来,一把拽住杜成的胳膊,急得直跺脚:“老公,你别生气啦,要不就按他说的加点钱,咱把车提走得了。”
杜成一下子甩开她的手:“你懂个屁呀!这是钱的事儿吗?就算他跟我要二十万,我都能给他。但现在他这是明摆着欺负我,这能行?赵经理,我最后问你一遍,这台车到底能不能让我提走?”
赵经理也站起身来,语气强硬得像块石头:“你们可真够牛气的,敢不敢等我一会儿?”
杜成冷哼一声:“去啊,你麻溜找人去。我还是那句话,下午要是提不走车,我就把你店给砸了。不信你就试试。”
这时候,加代也坐不住了,“噌”地站起来说道:“都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了,我最后说一遍,不让提车我们就砸店。你麻溜找人去,我们就在这儿等着。”
“行,行。你们牛气,你们给我等着。”赵经理说完,走到一边掏出手机,拨通了电话,“你们先别干活了,都到展厅来集合,这边有人要闹事。”
挂了电话,赵经理转头对杜成说:“哥们儿,我今天倒要看看,你咋砸我这车行。”
没过两分钟,展厅的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推开了,二十多号人走了进来,大多穿着修理工的衣服,手里都拿着修车用的工具。这些人“呼啦”一下齐刷刷地站到了赵经理的身后。
赵经理看着杜成,挑衅地说:“你不是要砸车行吗?我现在倒要看看你咋砸!”
加代朝着丁健等人一摆手,丁健他们几个立刻掏出小刀子,“咔嚓”一声卡簧弹出,朝着对方就冲了过去。虽说对方人多,但丁健他们下手可够狠的。两边人马立马就缠斗在一块儿,现场那叫一个乱,谁也占不了上风,僵持住了。
就在这节骨眼儿上,“哐”的一下,先是“砰砰砰”连着响了五声真理响,紧接着门口就传来鬼螃蟹那又粗又哑的吼声:“都他妈给老子住手!”
在场的人都给吓了一大跳,一个个脸上全是惊讶的表情。鬼螃蟹手里紧紧攥着那把五连发,大步流星地走到加代身边,满脸凶相,扯着嗓子说:“代弟,到底哪个不服气?你跟哥说,哥直接拿真理崩了他!”
加代抬抬手,让鬼螃蟹先别急,然后扭头看向英哥,不紧不慢地说:“英哥,你先别着急,我有几句话得先说说。”
这时候,几个女店员吓得脸都白了,小心翼翼地挪到加代跟前,声音都打着颤儿,劝道:“大哥,您可千万别动手啊,先坐下来,咱们好好商量商量,行不行?”
加代随便一挥手,语气特别坚决,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:“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,都赶紧离远点儿,省得等会儿不小心伤着你们。”
说完,加代用手指着赵经理的鼻子,眼睛瞪得溜圆,像两把刀子: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,今天这台车到底能不能提走?”
赵经理一脸无奈,苦着脸说:“大哥,我就是个打工的,我说的话根本不算啊!”
加代一听,火“噌”地一下就上来了,大声骂道:“他妈的!刚才你不是还跟我们耍横吗?”
赵经理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,带着哭腔说:“大哥,您何苦为难我这个打工的呢?您知道我们车行老板是谁吗?”
“谁?”加代冷冷地问。
“我们老板姓朱,叫朱鹏,在四九城开了好多年车行了。今天朱老板刚好不在,要是他在的话,你们肯定没好果子吃。”赵经理赶紧解释。
加代转头看向马三,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劲儿,说:“砸车!”
也就不到五分钟,车行展厅里七八辆车就被砸得稀巴烂,跟废铁没啥两样。
赵经理看着被砸的车,急得满脸通红,对着加代大喊:“大哥,您别砸车啊!您把车砸了,我们还咋卖给别人啊?”
加代眼睛一扫,霸气地说:“我告诉你,在四九城……”“黑白两道,你随便去拉人,看看谁能有我加代势力大?居然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?”加代一脸怒气。
赵经理见这阵仗,气呼呼地开口:“行,你们牛,你们就接着砸!我不管了,爱咋咋地!”说完,他一甩手,转身走到外面,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,“朱老板,我有事儿得跟您汇报一声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朱鹏的声音:“咋啦?”
“老板,不好啦!现在车行里来了好几十号社会上的,把咱们展厅的车全给砸了!”赵经理急得直跺脚。
“车被砸了?为啥啊?”朱鹏满心疑惑。
“一个月前,他们订了辆跑车,现在车涨价了,他们想按原价提车,我没答应,他们就把车行给砸了。”赵经理赶忙解释。
“砸了多少辆?”朱鹏继续追问。
“十多辆呢!”
“他们人还在不?”
赵经理无奈地回答:“还在车行里呢。”
“你咋不拦着他们?”朱鹏有点生气了。
“我咋拦啊,这些人又是带刀又是带真理的。”赵经理一脸苦相。
“行吧,我知道了,你也别管他们了,让他们砸去!”朱鹏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朱鹏在赶回车行的路上,给朝阳分公司的徐队长打了个电话:“徐队啊。”
“哎,老朱,啥事儿?”徐队长应道。
“徐队,你赶紧带人到我车行来,现在有一帮四九城的流氓在我这儿砸车呢!”朱鹏急得声音都变了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徐队长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朱鹏赶到车行门口,心里有点发怵,怕自己被打,就站在门口等着徐队长。没过一会儿,徐队长带着三十多个阿sir风风火火地赶到了。
下车后,徐队长问朱鹏:“老朱,到底咋回事儿?”
“徐队,您赶紧进去瞅瞅,那帮人到现在还没走呢!”朱鹏说着,就带着三十来个阿sir往展厅走去。
车行展厅里,杜成死死地盯着赵经理,冷冷地问:“我现在再问你一遍,今天我的车到底能不能提走?你要是还说不行,我就接着砸。”
杜成这话刚说完,门口突然炸响一声怒吼:“谁敢砸?给我站住!”
所有人都被这声吼给震得扭头看向门口,只见三十多个阿sir,迈着大步就走了进来。
徐队长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:“大白天的,居然敢砸人家车行,谁是带头的,给我站出来!”
赵经理一看阿sir来了,赶紧躲到徐队长身后,指着杜成说:“徐队,就是这小子!”
徐队长朝杜成勾了勾手:“你,给我过来!”
加代一看,立马往前跨了一步,挡在杜成前面:“别找他,带头的在这儿呢,有啥事儿跟我说。”
杜成也走了过来,跟加代说:“代哥,打架那是你的事儿,现在走正规途径了,该我上了。不就是阿sir嘛,我跟他唠。”
说完,杜成就走到徐队长面前。朱鹏盯着他问:“你就是带头的?”
杜成脖子一梗:“对,我就是带头的。你是老板吧?我告诉你,今天这车你要是不让我提走,我跟你没完没了!”
话还没说完呢,朱鹏抬手就给了杜成一个响亮的耳光。
加代身边的兄弟们一看杜成挨打了,个个都握紧了拳头,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,随时准备往上冲。
几名阿sir一看,立马举起警棍,大声喝道:“都别动!谁敢动试试!”
杜成摸了摸被打的脸,眼神跟冰似的,冷冷地问:“你打我?”
朱鹏一脸嚣张:“我打你怎么了?”
杜成二话不说,猛地一拳就打在了朱鹏的眼睛上。徐队长一看,赶紧上前要抓杜成。没想到杜成一点儿都不怕,一把就掐住了徐队长的脖子。
徐队长慌了,赶紧从腰里拔出真理,顶在杜成的脑袋上,怒吼道:“你tm是不是疯了?别动!你再动一下试试!”
杜成一点儿都没退缩,反而指着自己的脑袋,挑衅地说:“来!你朝这儿开真理。你敢吗?”
加代一看这架势,赶紧上前打圆场,对徐队长说:“阿sir同志,你先把真理放下。杜成,你也冷静点儿。”
徐队长把真理放下了,加代接着问:“你们是哪个分公司的?”
“我们是朝阳分公司的。”徐队长回答。
加代皱了皱眉:“这儿也不归你们朝阳分公司管啊。要不我给你们秦经理打个电话?我是加代!你不认识我吗?”徐队长一听,立马瞪大眼睛,惊讶道:“哎哟喂,原来是加代兄弟啊!真是不好意思,刚才没认出来!”
加代扭头看向杜成,一脸关切地问:“成哥,你没事儿吧?”
杜成喘着粗气,满脸怒气地吼道:“我C,你敢动我,你们给我等着!”
朱鹏一脸不屑,挑衅道:“就打你了,咋的?”
徐队长赶紧拉住朱鹏,劝道:“老朱,你先别吭声了。”
朱鹏一脸疑惑,问道:“徐队,这是啥意思?咱们不把他们带走吗?”
徐队长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带哪儿去啊?这个加代跟我们秦经理关系铁得跟亲兄弟似的。我听秦经理说过,加代跟我们老大董经理关系也特别好。而且外面还传,小勇是加代的后台。”
“谁?”朱鹏没听清。
“小勇!你都不知道吗?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,你根本动不了人家。”徐队长劝道。
朱鹏不服气,嚷嚷道:“他认识小勇,小勇有正哥厉害吗?”
“哪个正哥?”徐队长问。
“坐轮椅的那个。”
徐队长一听,赶紧说道:“那肯定没正哥厉害啊!小勇肯定得给正哥面子!”
杜成在一旁听着,目光转向朱鹏,眼神里满是探究:“你竟然认识正哥?”
“是啊!我们经常一块儿吃饭呢。”朱鹏语气轻松,脸上挂着熟络的笑容。
杜成闻言,语气立马变得强硬起来:“那正好,你给正哥打个电话。你问问他认不认识我?你再问问正哥,我杜成和他到底是啥关系?怎么,你还想拿正哥来压我?”
“这么说你也认识正哥?”朱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紧接着问道,“你叫啥名字?”
“我姓杜,名成。你尽管问!”杜成挺直腰板,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。
朱鹏撇了撇嘴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只要你不是正哥的儿子就行,你仔细听着啊。”说完,他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滑动,拨通了电话,声音立马变得热情起来:“正哥,我是小鹏啊。”
“咋了,小鹏?”电话那头,正哥那沉稳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朱鹏赶忙换了副讨好的语气,说道:“正哥呀,我这阵子实在太忙啦,都老长时间没去看您咯,我这心里啊,可一直惦记着您呢。”
“小鹏啊,有空就过来我这儿坐坐呗。”正哥的声音稍微停了一下,接着说,“你给我打电话,是不是有啥事儿啊?”
站在旁边的杜成,听到这话都愣住了,眉头一下子就皱成了个疙瘩。他怎么也没料到,朱鹏和正哥的关系居然这么亲近,可他从来没听正哥说过,在四九城还有这么个熟人。
朱鹏清了清嗓子,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:“主要就是太想您了,才给您打这个电话。另外呢,我想问问您,认不认识一个叫杜成的人?”
“杜成?是海南来的那个杜成吗?”正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想要确认的意味。
朱鹏转头看向杜成,眼神里透着询问:“你是从海南来的?”
“对,我就是海南那个杜成。”杜成赶紧应声道。
电话那头正哥说道:“哦,我认识他,他咋啦?”
朱鹏马上接话:“他现在就在我车行呢。”
正哥接着追问:“他去你车行干啥去啦?”
“是这么个情况,”朱鹏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委屈起来,“他带着对象在我这儿订了一辆车,交了20万定金,说好一个月后车到了就来提车。结果等车到了,价格涨了,我就想请他过来商量商量。我跟他说可以把定金退给他,可他就是不同意。我这儿还没说完呢,他就叫手下人把我车行给砸了,还朝我眼睛上打了一拳!”
“你tm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嘛!”杜成一下子提高了嗓门,脸上青筋都暴起来了,“明明是你先动手打的我!”
朱鹏马上对着电话喊:“正哥,您听见了吧?他还骂我呢!”
正哥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:“你把电话给他,我倒要问问他到底啥意思。”
“好嘞,您跟他聊聊。”朱鹏把电话递过去,说道:“接电话,正哥找你呢。”
杜成接过电话,声音一下子就软下来了,带着几分亲昵劲儿说:“干爹。”
“杜成,你现在在哪儿呢?”正哥说话那调调,平平的,根本听不出啥情绪来。
杜成压低声音,小心翼翼地回话:“干爹,我人现在在四九城呢。”
正哥一听,马上追问:“你去四九城干啥去了?”
杜成赶紧解释:“干爹,我这不是给我对象买车嘛。”
正哥的语气“唰”地一下就变了,变得特别严厉:“我早跟你说过,你找那对象就不是啥省油的灯。是不是她撺掇你去砸人家车行的?”
杜成一听,急得直摆手,额头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子了,赶忙辩解:“干爹,这事儿可真不怨我啊。”
正哥一听,火“噌”地就上来了,声音大得像打雷:“啥不怨你?你就是太嚣张跋扈了!我再问你一遍,到底是不是你对象让你去砸车行的?”
杜成急得都快哭了,赶紧发誓:“干爹,我对着天发誓,真不是她让我干的。”
正哥还是不依不饶:“那好,我问你,到底是谁让你砸的?难不成是你自己吃饱了撑的,想去砸?”
杜成咬了咬牙,硬着头皮说:“对,干爹,就是我自己想砸的!”
正哥一听,气得声音都变了,满是失望:“杜成啊杜成!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,做啥事儿都得有个度,不能太过分!你以为你有背景、有身份,就能为所欲为了?谁给你的胆子去砸别人的车行?你爸就没教过你,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老百姓吗?”
“干爹,我定金都交了,可那人不让我把车提走啊!”杜成委屈巴巴地说。
“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!”正哥气得直哆嗦,“人家进车也花了大价钱,你还想让人家亏本卖给你?杜成,我怎么越来越瞧不上你了?你啥时候变成这副德行了?你知道朱鹏是谁不?”
杜成老实地说:“不知道。”
正哥叹了口气,感慨道:“特殊时期,我从楼上跳下来受了伤,没医院敢收我。当时朱鹏他爸是医院院长,顶着大压力把我救了。人家对我有救命之恩啊!这么多年,我们一直有来往。这车,你能买就买,不能买就赶紧回家,别在这儿丢人!”
杜成不甘心地说:“可他收了我二十万定金呢。”
正哥斩钉截铁地说:“你把人家车行砸了,这二十万就当赔偿了。不够的话,你还得补上!”
杜成一听,急了:“这事儿就这么算了?”
“杜成,你没听见我说话吗?”正哥声音冷冷的。
“干爹,这钱我补不了!”杜成犟起来,“我砸他车行,是他活该!”
正哥声音更冷了:“杜成,你再说一遍?”
“我说我砸他车行,是他活该!”杜成脖子一梗,硬气地说。
“杜成,你跟谁说话呢?”
杜成扯着嗓子喊:“我跟你说话呢!这钱我就是不给他!”
“那你说说,为啥不给?”
“因为他打了我一嘴巴!”
正哥反问:“那你打没打他?”
杜成吼道:“我打他了,但我能打他,他不能打我!我爸这么多年都没打过我!”
正哥沉默了几秒,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失望:“我真是看错你了。从今天起,咱俩就当不认识!你想跟那个对象结婚就结,别告诉我!”“我肯定不去!”说完,“啪”地一下挂了电话。
杜成呆在原地,嘴里嘟囔着:“切,不认识我又能咋的?”
旁边的加代听见了,忙问:“啥不认识了啊?”
杜成撇撇嘴:“从今天起,正哥说不认识我了。认识他又咋样,都不帮我说话。”
加代急得直跳脚:“你糊涂啊!那可是正哥!”
这时,正哥电话又打给了朱鹏,语气里带着歉意:“小鹏啊,定金不用退,你自己留着吧。”
朱鹏赶紧说:“您可别生气,气坏了身子。这点小事儿算啥,定金给他也行。车被砸了又能咋地?早知道您会生气,我就不打电话了。”
很明显,五十多岁的朱鹏,在人情世故方面,比三十来岁的杜成要老练得多。
正哥面色严肃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:“这人呢,以后我就当不认识了。定金不用退给他,就当是他砸车行的赔偿。这事儿就过去了,你也给我个面子。过几天,带你爸来我家吃个饭。”
朱鹏一听,脸上立马堆起讨好的笑:“正哥,您这话太见外了。您咋说我就咋做。您消消气,过几天我一定去看您。”
刚挂电话,朱鹏脸上的笑就没了,换成了一脸鄙视,对杜成冷冷地说:“正哥说了,定金不退给你了。我看在正哥的面子上,也不让你赔了。带着你这帮人,赶紧滚!”
杜成气得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,猛地伸出手指,戳到朱鹏鼻子前,牙齿咬得咯咯响:“我C你妈!”
加代一看,赶紧拉住杜成,无奈地说:“杜成,少说两句。这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?人家和正哥关系肯定不一般。再说了,你平时跟正哥没大没小的,关键时候得知道轻重啊。咱们先走吧。”
杜成死死地盯着朱鹏。杜成眼睛瞪得溜圆,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,冲对方吼道:“你给老子等着,这事儿没完!”说完,气呼呼地转身,跟着加代走出了车行。
回去路上,杜成皱着眉头,满脸不甘心,冲加代说:“代哥,他打了我,难道就这么算了?”
加代叹了口气,耐心说道:“杜成啊,你咋就想不明白呢?刚才朱鹏一直装可怜,跟正哥说话句句在理,你还能咋说?再说了,你当着朱鹏的面跟正哥那么说话,不是让正哥难堪吗?”
杜成声音提高了,委屈巴巴地说:“那我能咋办?我刚花一千多万给他买了个杯子,对他还不够好吗?平时我对他,比对我亲爹还上心呢!”
加代放慢语速,像长辈一样劝他:“不管咋说,你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跟他那样说话啊。就好比孩子在外面打架,当父母的是不是得先批评自己家孩子?哪能让人家指着鼻子骂呀?你好好想想,我说得有没有道理?”
“道理我都懂,”杜成撇了撇嘴,烦躁地说,“可我现在心里就是憋得慌。”
加代没再多说,淡淡地说:“行了,给他二十万,估计都不够修车的,这事儿就这么算了。”
回到八福酒楼,杜成拍了拍手,对大家说:“今天大家都辛苦了,一会儿咱们出去吃,别在这儿凑合了。”
加代摆摆手,指了指旁边的包间:“算了,让大鹏安排一下,大家都在这儿吃。我跟杜成出去吃,正好跟他好好聊聊。”
加代带着杜成来到一家饭店,找了个安静的包间坐下。他看着杜成,严肃地说:“一会儿你好好想想咋说,给正哥打个电话道个歉。要是再拖几天,正哥真不理你了,你以后可就麻烦了。”
杜成把头一扭,坚决地说:“我不打。前阵子我就跟他闹得不愉快了。”
“因为啥事儿啊?”加代追问道。
杜成皱着眉头,烦躁地说:“主要是因为我对象……”“他硬说咱俩家境差太多,门不当户不对,不赞成咱俩处对象。”
加代摆摆手,挺认真地讲:“这都不算啥,说开了就行。但你今天跟正哥顶嘴了,这可是大事儿。你赶紧给正哥打个电话道个歉。”
“我又没做错,道啥歉啊?”杜成声音大了起来,“代哥,你也甭劝我了,谁来劝我都不打这电话!这些年我没少帮他办事,这次我挨了打,他倒好,不管我还帮着外人说话!”
加代盯着杜成,沉声问:“这电话你真不打?”
“不打!”杜成回答得干脆。
“那你以后就不跟正哥联系啦?”
“不联系就不联系,能咋的?大不了我回海南去!”杜成把筷子往桌上一摔,带着股赌气的劲儿。
加代深吸口气,看着杜成说:“我最后跟你说一句,说完我就不说了。”
杜成打断他:“要是还想劝我,那就别说了。”
加代有点恨铁不成钢:“我不劝你,我就跟你说,杜成,你就是让人给宠坏了,过惯了好日子。”
杜成愣了下,疑惑地问:“啥意思啊?”
“你根本就没吃过社会的苦。”加代无奈地说。
“我还用吃苦啊?”杜成扬起下巴,一脸不屑,“这圈子里没几个比我厉害的。”
加代看着他,满是失望:“杜成啊,你这三十多年算是白过了。你想想,要不是你‘海南大少’的身份,你算啥啊?行了,我啥都不说了。”
杜成听完,猛地一拍桌子,站起身:“行了,我吃饱了,回酒店了。你慢慢吃。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走出包间。
加代心里琢磨着,杜成这事儿自己咋也脱不了干系。他深吸口气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,最后还是拨通了正哥的电话:“正哥,我是加代。”
“哟,加代啊?”电话那头传来正哥有点惊讶的声音,“咋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啦?”“刚才我跟杜成聊了半天,”加代压低声音说,“他刚走没一会儿。”
“你俩碰面了?”正哥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,“车行是不是你砸的?”
“正哥,是我砸的。”加代咽了口唾沫,眼神有点复杂,“这事其实不能全怪杜成,我也有责任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