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壁新兵学车,母亲缝衣叮嘱,师傅细心教导

 71     |      2025-08-20 16:12:25

戈壁风又起,卷着沙子在荒野上呼呼作响,把人的脸刮得生疼,像是用砂纸打磨过一般。

记得是七六年,我刚刚满十八,鞋底还沾着家乡的泥土,却已经站在部队的训练场上和一群新兵兄弟一起,准备迎接那个据说人生最难的转折点。

说转折点,可能太文学了,但当时我的心里确实咚咚直跳——不为别的,就是突然收到“司训队学车”的通知,心头一下像被拎起来似的,那种又兴奋又紧张的滋味,现在回忆起来还有点少年人的热血在发酵。

那时候我的家在陕北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村,没见过什么世面,顶多就是听父亲和母亲唠叨着“娃呀,干啥要争气”。

家里穷得掉渣,但父母把我们兄妹仨都养得壮实,脸蛋虽然坑坑洼洼,眼神却不服输。

父亲马德山憨厚得像老磨盘,除了种地就是抽他的旱烟,满手的老茧俨然是一幅辛苦人生的画卷。

母亲李巧云就更是苦里带甜,每天起早贪黑,手指粗粗硬硬的,却一点儿都不妨碍她在晚上为我缝补行李。

记得参军那晚,她坐在煤油灯下,为我缝补衣服,灯光把皱纹投成了长长的影,针线在寂静里哒哒作响,有点像时钟敲着岁月在流逝。

那时候她说“好好干,别栽跟头”,这话后来在戈壁的夜风里回荡无数遍,比啥都提神,比啥都暖心。

其实出发那个早晨,村里人都来了,把我当成了英雄,哪有什么英雄啊……就是一身军装加上两个煮鸡蛋,邻居家借来的,塞在兜里烫得人心发烫。

后来我想,母亲缝衣服的样子和村头老树下的影子一样,把我的勇气打成结,拴在那身粗布军装里。

刚进部队的新兵训练,其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神秘。

五点钟起床,天还黑着,大家就被赶去洗漱。

洗漱的水冷得让人牙齿打颤,军帽戴着没一会儿里头就冒汗。

训练场上立正、跑步、擦枪、叠被子,一遍一遍,直到你怀疑自己是在被反复“重塑”,像烙饼被掀来掀去,怎么都翻不过去。

只是越到快分配的时候,心里就越发不安——谁都盼着能有个好差事。

“司训队”这三个字,是指导员高嗓门念出来的,那一刻我就像中彩票的大爷,心头那个跳,差点没让帽子飞出去。

“学开车!”这个词对我家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神兵。

小时候能摸自行车把都觉得神秘,开汽车?说出去都能在村口组织一次小型座谈会。

身边兄弟羡慕归羡慕,也有调侃说:“老马,接下来可得扬眉吐气了。”

站在新训练场的时候,戈壁的晚风吹得人清醒,空气里混着柴油和草腥味,星星挂在天上像颗钉子,格外明亮。

新兵三个月下来,早已身心俱疲:脚上磨泡,胳膊晒黑,衣服透汗,想着这些,仿佛半个月的风雨和家里那口旧锅一样难以忘怀。

隔天清晨,司训队的通知正式下来,把我们三十来号人全拉走了,去大山深处,艰苦归苦,心里却是热的。

车窗外是大片的戈壁和瘦草,那个荒芜劲头,看一眼就想起家乡干旱又顽强的小麦,风吹不倒,不怕旱涝。

到队里才发现“条件简陋”根本就是轻描淡写。

砖房小窗,硬板床,刚开始都觉得委屈,后来一觉醒来就适应了,毕竟部队里的“家”纯靠自我感化。

教导员王铁山,一张黑脸上刻着岁月,声音干净利落,说话从来不绕弯,脾气有点像铁疙瘩。

老王当年是战场上坐过运输车的老司机,后来留下来带新兵,连“开车这活儿就是命里带的”都能说得大家心服口服。

“开车要对得起生命安全,对得起任务。”他说这话很平淡,其实透露着无限压力。

我心里嘀咕:我能不能行?不过很快就被班长孙大勇的气场震慑。

孙班长呢,比肩宽还宽,立在那里跟两扇铁门似的,眼神深得发沉。

据说人家连续跑沙漠三十六个小时,一口气顶着走,连个闹钟都不用,确实是“铁人司机”。

其实孙班长并不总是严肃,有时候也能笑,但那笑藏在眼角,如同戈壁深处偶尔出现的露水,很难被外人看到。

理论课头一天下午就开始了,教材一摞一摞堆在桌子上,厚过老家的辞典。

“脑子要比油箱多点知识,否则车坏起来只能干瞪眼。”班长的话有点像老母鸡教小鸡找米,听着挺有趣。

夜晚呼啸的风顶着月光钻进窗户,裹得人睡不踏实。

梦里隐隐约约还想着发动机盖,那些个零部件今后能不能记住,天知道。

第二天起床工夫,你看一排排卡车像待入学的学生, 喘气都带着“老资历”的臭牛脾气。

这是我第一次离汽车那么近,看着那些钢铁怪兽,心里又怕又燃。

开始学结构,马达、活塞、化油器……这些词以前只在广播里听说。

现在轮到我自己来摸索,班长讲得特细,左一句心脏比喻,右一句肺类比,把机器讲得跟小说里的人物一样。

午饭一碗饭,两片肉,吃完匆匆就要开始动手实操。

我的分配是3号车,张师傅领头开,他在部队里开了十五年,憨厚得很,每句话都像在戈壁滩里种下了一句真理。

第一次上车,手指摸方向盘就发抖,硬把车当成了啥玩意,生怕一下子就搞砸。

张师傅不急不躁,耐着性教我认识仪表盘和操作杆,说不上亲切但有种踏实劲儿,像老地瓜埋土里不出声,却营养十足。

脚下三个踏板——离合、刹车、油门,各有各的性格。

第一次起步,车子差点蹿出去然后熄火了,发动机像是挨了顿骂,嘟囔半天怨气依旧。

张师傅一点儿都不责怪,反倒慢慢提醒我离合怎么抓,一边讲一边让我反复练习。

“找平衡点,别急着走。”他说。

我那天晚上躺床上硬是没睡着,脑子里转来转去都是白天出错的每一个细节。

风沙撞击窗户,响声一阵阵,像是提醒我千万别骄傲。

不知怎么地,恍惚间母亲的身影又浮现出来,心头咕咚咕咚,不算伤感,更多的是想家。

训练的日子说苦未免矫情,说不苦也真心不负责任。

早上集合,中午理论,下午实操,晚上还得炒知识点,大家嘴里都开起了玩笑:谁先掌握离合谁就是英雄。

不过说实话,头几天手脚就是不灵光。

脚踩离合慢了熄火,踩快了哐哐乱跳,怎么都找不到那种“天人合一”的错觉。

偶尔夜里溜去停车场,对着卡车自言自语,摸摸方向盘,心里默念部件名,感觉自己活像个贪玩的小孩。

时间一长,操作开始顺溜,方向盘不再沉重,脚下配合也渐渐找到了感觉。

学理论学得枯燥,实操才是见真章,尤其是那一趟越野训练:沙地、石块、陡坡,每一关都是考验技术和胆量。

王教导员冷着脸,说:“战场没马路,啥路都得能开。”

第一次开到沙地,车轮一下陷进去,发动机的怒吼仿佛跟我一起抓狂。

张师傅坐副驾,声音比平时还平稳:“均匀踩,别心慌。”

人在紧张的时候,车比人还紧张,稍微一歪,险些翻沟里,最后还是靠着师傅的提醒慢慢爬出来。

砸进沙子和卡在石头里,几乎每次都跟车深度交流,偶尔感觉车就像个有脾气的搭档,给你脸色看,也得驯着它走。

下雨那天真是惊险,暴雨倾盆,戈壁成了泥塘,地上水洼就像梳妆镜一样,大有“谁敢靠近就崴脚”的架势。

孙班长站在雨里不动声色,喊了句:“练恶劣天气,实用!”

车里雾气腾腾,看不清外面路,只能靠感觉操作。

有那么一会儿,车子打滑差点冲沟,胆子差点吓破,只能死死抓住方向盘让自己冷静。

最后,凭着那点儿没被风雨打散的专注,总算稳住了局面,师傅也罕见送了句:“挺有天赋。”

说到底,开车不是技术,是态度,是全神贯注,是怕但也要上,是越过恐惧后的那一丝自信。

三个月训练时间,转瞬即逝。

考核前大家都睡不踏实,屋里一片嘀咕,有人说“这次能不能过关”,有人又默默翻教材刷知识点。

理论考试还算顺畅,实际操作才是硬仗。

有一段路是模拟障碍避让,考官面无表情地让你紧急操作,动作越接近本能越不容易出错。

越野驾驶也是一场硬碰硬,沙地、陡坡,都是平时训练出来的熟练度。

最后故障排除环节,是考“你到底是不是个细心的人”。

发动机盖一开,各路名词和部件乱哄哄一大堆,但只要心里有数,慢慢抽查,总能找到问题。

考核结果一出来,只觉浑身轻松,比喝了一碗老母鸡汤还畅快。

成绩优秀的称号到手那一刻,觉得自己撑起了家里的希望,也不枉那两只借来的鸡蛋,不枉母亲的每一道针脚。

结业典礼上,王教导员递给我证书的时候,他那句“你们学的不只是车,还有面对难题的劲头”让我差点泪奔。

师傅临别时的嘱托更是敲在心里:“开车像人生,得掌控方向。”

老张师傅好像永远在戈壁修车,其实把他的那条旧抹布送给我时,是真的把师徒情结送到了心尖上。

后来离开司训队,卡车碾过沙土,车窗望出去是苍茫大地,我知道自己已不再是当初村头发呆的愣头青。

在风沙和星光之间、在冲锋和泥泞里,我学会了把家乡的朴素和父母的叮咛化成力量,一次次稳住方向盘、不迷航。

开车、做人,原来都是在泥泞里找出路、在风暴里稳住节奏。

戈壁的印记已经进了骨子。

前途再远眼前也不迷糊,人生路上,老司机就是要稳准狠,也需要偶尔拐个弯。

所以啊,各位看官,您觉得——学车和学人生,到底哪样更难?咱们留言区聊聊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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