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拾家时,发现丈夫的转账记录,二十年总计1200万,收款人:初恋

 164     |      2025-07-30 09:36:15

四十五岁那年,我突然醒悟了:我不再是任何人的看护。

大家好,我是苏梦,今年45岁,已经当了20年的全职家庭主妇。

就在昨天,我在整理我已故婆婆的遗物时,意外地在床头柜最深处发现了一个牛皮纸袋。

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叠银行转账单,每张金额都是五万,而且收款人都是同一个人——林诗雨。

从我结婚那年算起,一直到去年,整整二十年,每个月都有这么一笔钱。

加起来,总共是一千二百万。

我反复核对了三遍,数字没错。

林诗雨,这个名字我很熟悉,她是我老公江致远的初恋。听说她家境贫寒,大学没毕业就辍学了。

江致远总说她挺可怜的,只是偶尔帮帮老同学。

但这也叫偶尔帮忙?

二十年来,我们家每月的生活费是八千,我精打细算,省吃俭用。连买件两百块的衣服都要犹豫半天。

他却每个月给别的女人五万块。

我坐在婆婆的房间里,手里握着那些转账单,感觉心好像被紧紧揪住。

这些年,江致远总说工作忙,加班多,经常半夜才回家。周末也总有应酬,很少在家。

我以为他是为了这个家在外打拼。

原来,他是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。

“妈,你在这儿坐这么久干嘛呢?”

江皓从门口探头进来,我儿子,今年22岁,刚大学毕业。

我急忙把转账单塞进包里:“没什么,就是看看奶奶还有什么要收拾的。”

“爸让我问你,今天晚饭吃什么。”

江致远回来了。

我深吸一口气,起身往客厅走。

江致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看到我出来,随口问道:“妈的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?”

“差不多了。”我在他对面坐下,“致远,我问你个事。”

“什么事?”他头也不抬。

“这些年,咱们家一个月的开销大概多少钱?”

“八千左右吧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“那你的工资是多少?”

江致远这才抬头看我: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
“就是想了解一下家里的财务状况。”

他皱了皱眉:“我一个月税后两万五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除了给你八千生活费,剩下的都存起来了。”

谎言。

赤裸裸的谎言。

剩下的钱,全都给了林诗雨。

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:“存了多少钱?”

“你问这么多干什么?”江致远有些不耐烦,“女人家家的,管好家里的事就行了,别的事你不用操心。”

这是他的口头禅。

二十年来,但凡我询问家里的经济状况,他总是这句话。

我以前觉得他是在保护我,不想让我为钱操心。

现在才明白,他是怕我发现真相。

“我就是想知道咱们家有多少积蓄,万一以后有什么急用...”

“急用的时候我自然会拿出来,你操什么心?”江致远站起身,“我先去洗澡,一会儿记得做饭。”

看着他上楼的背影,我坐在沙发上,手紧紧攥着包带。

包里那些转账单,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这二十年的愚蠢。

我结婚的时候才25岁,江致远28岁。

那时候他刚入职一家投资公司,工资不高,我们租住在一个小一居室里。

他说等他升职加薪了,就给我更好的生活。

让我辞职在家,专心相夫教子。

我信了。

辞掉了银行的工作,在家做起了全职太太。

怀孕的时候,我一个人去产检,一个人去买婴儿用品。

他说工作忙,没时间陪我。

生孩子的时候,我疼了十六个小时,他在手术室外面接了三个电话。

我以为那些电话是工作,现在想想,说不定就是林诗雨打来的。

坐月子的时候,婆婆来照顾了半个月就回老家了。

剩下的日子,我一个人带孩子,一个人做家务,一个人操持这个家。

江致远偶尔回来早一点,我高兴得像过节一样。

他夸我一句“辛苦了”,我就感动得热泪盈眶。

多么卑微。

多么可笑。

“妈,我饿了。”江皓从楼上下来,看了看表,“都六点半了,怎么还没做饭?”

我回过神,起身往厨房走。

二十年了,每天六点半准时开饭,从来没有例外。

我像一个精密的机器,按照既定的程序运转。

做饭、洗衣、打扫、带孩子。
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
而我的丈夫,却把本该属于这个家的钱,给了别的女人。

让她过着我梦寐以求的生活。

我一边切菜,一边想象着林诗雨的日子。

每个月五万块,够她买多少件漂亮衣服?够她去多少次美容院?够她过多么精致的生活?

而我,穿着三年前买的便宜衣服,用着过期的护肤品,为了省十块钱的菜钱都要货比三家。

刀子在砧板上剁得很重,发出“咚咚咚”的声音。

“苏梦,你怎么了?”

江致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,身上还带着洗发水的香味。

“没怎么,只是在想事情。”

“想什么事情?”

我停下手里的动作,转身看着他。

这个男人,四十八岁,保养得很好,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。

每个月花在自己身上的钱,比给我的生活费还多。

他的衬衫是名牌,手表是名牌,就连头发都是去高档理发店做的。

而我,头发都是在楼下二十块钱的小店剪的。

“致远,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婚了,你会怎么办?”

这句话脱口而出,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。

江致远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:“你说什么傻话?咱们好好的,离什么婚?”

“我就是假设一下。”

“没有假设。”他走过来,伸手想摸我的脸,“苏梦,你今天怎么了?是不是整理妈的遗物,心情不好?”

我躲开他的手:“我没事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江致远松了一口气,“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。快做饭吧,我饿了。”

他转身要走,我忽然叫住他:“致远。”

“嗯?”

“如果有一天,你发现我骗了你二十年,你会原谅我吗?”

江致远的脸色变了变:“你胡说什么?你能骗我什么?”

“我说如果。”

“没有如果。”他的语气有些急躁,“苏梦,你今天到底怎么了?说话怎么这么奇怪?”

我看着他眼中闪过的慌乱,心里更加确定。

他心虚了。

“我没怎么,就是随便问问。”我转身继续切菜,“你去客厅等着吧,马上就好。”

江致远站在门口看了我一会儿,最终还是离开了。

我一个人在厨房里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
二十年的婚姻,二十年的信任,原来都是一个笑话。

我这个妻子,连他养在外面的女人都不如。

她得到的是钱,是关爱,是他最好的年华。

而我得到的,只是一个虚假的承诺,和二十年的自我欺骗。

用餐时,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,气氛显得有点压抑。

江皓低头刷着手机,江致远似乎心不在焉,而我则是机械地重复着夹菜、咀嚼、吞咽的动作。

“爸,下个月我想换个新手机。”江皓突然打破了沉默。

“换手机?你这个手机不是才买不久吗?”

“同学们都在用最新款,我的已经落伍了。”

江致远沉吟片刻:“好吧,改天我陪你去挑。”

“那得花五千多呢。”我忍不住插嘴。

“五千块算什么,又不是买不起。”江致远轻蔑地看了我一眼,“儿子想要就给他买,你计较什么钱?”

五千块算什么。

可我买件两百块的衣服,他都说太贵。

我心里涌起一股怒火,但还是强忍了下来。

饭后,江皓回房继续他的游戏,江致远则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。

我独自一人在厨房洗着碗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
来电的是我大学时的同学林小雅。

“梦梦,明天下午有空吗?一起喝杯茶?”

林小雅是我为数不多的还保持联系的朋友。她单身,在一家外企担任高管,过着我羡慕的独立生活。

“没问题,在哪儿?”

“老地方,银泰那边的咖啡厅。”

挂了电话,我继续洗着碗。

突然想起了什么,我拿起手机,搜索了林诗雨的名字。

很快,我找到了她的社交媒体账号。

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,保养得宜,穿着考究,背着名牌包包。

最新的动态是她在马尔代夫度假的照片,配文“感恩生活的美好”。

评论里有人问她怎么这么富有,她回复“有人疼爱就是幸福”。

有人疼爱。

我苦笑了一下。

这些年,江致远从未主动给我买过礼物,从未对我说过甜言蜜语,从未带我出去旅行。

而她,却享受着本应属于我的一切。

我继续往下翻,看到了更多照片。

高档餐厅、名牌首饰、豪华酒店......

每一张照片都在炫耀着她的生活品质。

而这一切,都是我丈夫给她的。

用我们的钱。

我觉得恶心,想吐。

“苏梦,热水器坏了,明天找人来修一下。”江致远在客厅喊我。

“知道了。”我应了一声,关掉了手机。

第二天下午,我如约来到了咖啡厅。

林小雅已经在那里等我了,穿着职业装,妆容精致,整个人光彩夺目。

“梦梦,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太好,是不是没休息好?”

我坐在她对面:“小雅,我想问你个问题。”

“什么问题?”

“如果你发现你老公出轨了,你会怎么做?”

林小雅愣了一下:“这是假设吗?”

我摇摇头,把昨天发现的事情告诉了她。

林小雅听完,气愤地拍桌子:“这个混蛋!你养了他二十年,他居然背着你养别的女人!”

“小声点。”我环顾四周,确认没人注意我们。

“梦梦,你打算怎么办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揉着太阳穴,“我现在脑子很乱。”

“还用想吗?当然是离婚啊!”林小雅恨铁不成钢,“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?”

“可是我已经四十五岁了,离婚后我能做什么?我没有工作,没有收入,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。”

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。

二十年的全职太太生活,让我完全脱离了社会。

我不会用电脑,不懂网络,连现在流行什么都不知道。

“你还年轻,四十五岁怎么了?现在四十五岁的女人正是黄金年龄。”林小雅握住我的手,“你是大学生,又有二十年的家庭管理经验,找个工作不是问题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当然是真的。我们公司就有很多你这个年龄的女同事,她们工作能力都很强。”林小雅认真地看着我,“梦梦,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。这种婚姻对你来说就是慢性自杀。”

我沉默了很久。

理智上,我知道她说得对。

可是感情上,我舍不得这个家。

不是舍不得江致远,而是舍不得这二十年的付出。

如果离婚了,那我这二十年算什么?

“我再想想吧。”

“别想了,趁现在你还年轻,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。再过几年,你就真的走不了了。”

回到家,江致远还没下班。

江皓在客厅玩游戏,看到我回来,头也不抬地说:“妈,我饿了。”

我看了看时间,才下午五点。

“这么早就饿了?”

“中午没吃多少,下午一直在打游戏。”

我走向厨房,心里涌起一股疲惫。

二十年来,我就像一个服务员,随叫随到。

他们从来不会考虑我是否累了,是否需要休息。

在他们眼里,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。

就在我准备开始做饭的时候,手机又响了。

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
“你好,请问是苏梦女士吗?”

“是的,您是?”

“我是林诗雨。”

我的手一抖,手机差点掉地上。

“你好。”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
“苏女士,我想跟您见个面,可以吗?”

我的心跳开始加速:“见面?为什么?”

“有些事情,我觉得应该跟您说清楚。”

林诗雨的声音很温柔,听起来是个有教养的女人。

这让我更加愤怒。

如果她是个不堪的女人,我或许还能找到一些心理安慰。

但她明显不是。

“什么时候?”

“明天下午三点,在港汇广场的星巴克,可以吗?”

“可以。”

挂了电话,我靠在墙上,感觉腿有些软。

二十年来的小三,居然主动约我见面。

她想说什么?

是要挑衅?还是要摊牌?

不管怎样,我都要去见她。

我要亲眼看看,这个毁了我婚姻的女人,到底是什么样子。

午后的阳光透过星巴克的玻璃窗,我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到达。

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,点了杯咖啡,双手紧紧地抱着杯子。

正好三点,一位女士推门而入。

我一眼就认出了她,那个在社交媒体上总是光鲜亮丽的女士。

林诗雨,比我小七岁,三十八岁。

她穿着浅灰色的羊绒大衣,背着香奈儿包包,妆容精致。

她看起来优雅大方,完全不像人们口中的“小三”。

她环视了一下四周,看到我后,主动向我走来。

“苏女士?”

我点了点头。

她坐在我对面,脱下外套,露出了里面的丝绸衬衫。

“感谢您愿意见我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“找我有什么事?”

林诗雨看着我,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。

“苏女士,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我和致远的关系了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我觉得有些事情,我应该跟您说清楚。”她停顿了一下,“首先,我要向您道歉。这些年,确实是我对不起您。”

我没有说话,静静地等着她继续。

“我和致远是大学同学,那时候我们在一起过。但是毕业后,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了。”林诗雨的声音很轻,“后来我才知道,他和您结婚了。”

“然后呢?”

“然后......”她咬了咬嘴唇,“五年前,我查出了乳腺癌。”

我愣了一下。

“那时候我刚离婚,没有工作,也没有积蓄。治疗费用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。”林诗雨的眼圈有些红,“我实在没办法了,就联系了致远。”

我开始明白她要说什么了。

“他说愿意帮我,每个月给我五万块钱。说这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,但对我来说是救命钱。”

“所以你就接受了?”

“我......我当时真的没有别的选择。”林诗雨低下头,“我知道这样不对,但是我不想死。”

我看着她,心情很复杂。

如果她说的是真的,那么江致远的行为虽然背叛了我,但至少还有点人道主义色彩。

可是,这能成为他背叛婚姻的理由吗?

“那为什么不告诉我?为什么要瞒着我?”

“因为......”林诗雨抬起头看着我,“因为致远说,您知道了会不同意的。他说您比较小气,不愿意花钱帮助别人。”

这句话像一巴掌打在我脸上。

我比较小气?

我省吃俭用了二十年,不是因为我小气,而是因为他给我的生活费就那么多。

如果他早点告诉我实情,我会不同意吗?

救命的钱,我当然不会反对。

但是,他选择了欺骗。

“苏女士,我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很残忍,但是我觉得您有权知道真相。”林诗雨停顿了一下,“其实,我一直想跟您道歉。我知道我的存在伤害了您的婚姻。”

我冷笑了一声:“现在才想起来道歉?这五年,你花我们家的钱花得挺舒服的吧?”

林诗雨脸红了:“我承认,后来我的病好了,但是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......"

“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继续花我老公的钱?”

“我......”她支支吾吾,说不出话来。

“还有,这五年来,你们只是单纯的金钱关系吗?”

林诗雨沉默了很久,最终点了点头:“是的,只是金钱关系。致远很少联系我,就是每个月按时转账。”

“我不信。”

“真的,我可以把聊天记录给您看。”

她拿出手机,翻开微信,递给我。

我看了一眼,确实如她所说,他们的聊天记录很少,基本都是关于转账的。

偶尔江致远会问一句她的身体怎么样,她回答后就没有下文了。

“苏女士,我今天来见您,是想告诉您一件事。”林诗雨收起手机,“从下个月开始,我不会再接受致远的钱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我找到工作了,可以养活自己了。”她停顿了一下,“也因为我知道,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。”

我看着她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“苏女士,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,但是我还是想说......”林诗雨看着我,“致远是个好人,他帮我的时候,没有提出任何条件。五年来,他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。我觉得......您应该珍惜他。”

珍惜他?

我差点笑出声来。

“你觉得我应该珍惜一个欺骗了我五年的男人?”

“他没有背叛您......"

“撒谎就是背叛!”我的声音有些大,引来周围人的注意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压低声音:“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?我每天计算着每一分钱,为了省十块钱的菜钱都要货比三家。而他,每个月给你五万块,眼睛都不眨一下。”

林诗雨沉默了。

“你知道我多少年没买过新衣服了吗?你知道我多少年没有出去旅游过了吗?”我的眼泪开始往下流,“而你,用着我们家的钱,过着我梦寐以求的生活。”

“对不起......"

“对不起有什么用?你的对不起能换回我失去的五年吗?”

林诗雨低着头,不敢看我。

我擦了擦眼泪,站起身: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,但是这改变不了什么。他欺骗了我,这就够了。”

“苏女士......"

“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。”

我拿起包包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星巴克。

走在大街上,我的心情很乱。

林诗雨的话,让我对整件事有了新的认识。

如果她说的是真的,那么江致远的出发点是善良的。

但是,他选择了欺骗我。

这就是原罪。

一个健康的婚姻,应该建立在诚实的基础上。

有困难,夫妻应该一起面对。

而不是一个人做决定,另一个人被蒙在鼓里。

更何况,他的“善良”是建立在牺牲我的基础上的。

他慷慨地帮助别人,却让我过着拮据的生活。

这公平吗?

一到家,江致远已经在客厅里等着我了。

我一踏进门,他就立刻站起身来:“你跑哪儿去了?怎么现在才回来?”

我换鞋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:“出去逛了逛。”

“逛了逛?买了啥?”他瞅了瞅我空荡荡的双手。

“啥也没买,就是随便转转。”

江致远走过来,仔细端详着我的脸:“你哭过了?”

我转身朝厨房走去:“没有,可能是风刮的。”

“苏梦,等等。”他拉住了我的胳膊,“你这两天不对劲,到底怎么了?”

我挣脱了他的手:“我能怎么了?还不是为这个家操心。”

“操心啥事?你说说,我们一起解决。”

“一起解决?”我冷笑一声,“江致远,我们还有什么事情是一起解决的?”

他愣了一下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
我直视着他的眼睛,试图找出一些破绽。

“致远,我们结婚二十年了。”

“是啊,怎么了?”

“这二十年,你觉得我们的婚姻怎么样?”

江致远松了一口气,好像以为我只是在感慨:“挺好的啊,虽然平淡,但是很稳定。我们有儿子,有家,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”

平淡?稳定?

在他眼里,我们的婚姻就只是这样吗?

没有激情,没有浪漫,没有惊喜,只有平淡和稳定。

而他给林诗雨的,却是关心和照顾。

“江致远,如果时光倒流,你还会选择娶我吗?”

这个问题让他愣住了。

他想了很久,才说:“苏梦,你今天怎么了?怎么问这些奇怪的问题?”

“我就是想知道。”

“这种假设没有意义。”他避开了我的问题,“我们已经结婚了,已经有孩子了,还问这些干什么?”

我失望地看着他。

连一句“当然会”都不愿意说。

也许,在他心里,娶我本来就是个错误。

如果没有意外怀孕,如果没有双方父母的压力,他会娶我吗?

答案显而易见。

“我去做饭。”

“苏梦……”

“我说了我去做饭!”

我头也不回地走进厨房。

江致远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离开了。

晚饭时,江皓一直在抱怨新游戏太难,江致远在看手机,没人注意到我的异常。

我就像一个透明人,坐在那里默默吃饭。

忽然,江致远的手机响了。

他看了一眼,脸色变了变,然后挂断了。

“谁的电话?”我问。

“公司的,没什么重要事。”

手机又响了,他又挂断了。

第三次响起的时候,他终于接了。

“喂?”

我听不清对方说什么,但是江致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
“我知道了,我一会儿回你。”

挂了电话,他看了我一眼:“我出去一下。”

“这么晚了,去哪里?”

“公司有点急事。”

他拿起外套就要走,我叫住了他。

“致远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,注意安全。”

他点点头,匆匆离开了。

我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很清楚。

那个电话,肯定是林诗雨打来的。

她可能告诉了他我们见面的事情。

现在他去找她,是想统一口径,还是想商量对策?

我拿起手机,给林小雅发了条消息:“小雅,明天能请个假陪我吗?我想去办件事。”

很快,她就回复了:“当然可以,什么事?”

“明天告诉你。”

江致远一直到十一点才回来,进门的时候神情有些疲惫。

我装作在看电视,实际上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。

“事情处理完了?”

“嗯,处理完了。”他在沙发上坐下,“你怎么还不睡?”

“等你回来。”

这是我二十年来的习惯,不管他多晚回来,我都会等他。

现在想想,真是愚蠢。

“以后不用等我了,你先睡就行。”

我点点头:“那我去睡了。”

“嗯,去吧。”

回到卧室,我躺在床上,听到客厅里江致远走动的声音。

过了一会儿,他也上楼了,但是没有进卧室,而是去了书房。

我知道他肯定在给林诗雨发消息。

想到这里,我拿起手机,打开了江致远的社交媒体。

我们虽然是夫妻,但是他从来不让我看他的手机,说这是隐私。

现在我只能从这些公开的信息中寻找蛛丝马迹。

他的朋友圈很少更新,最近的一条还是三个月前的。

我往下翻,忽然看到一张照片。

是半年前拍的,背景是一家高档餐厅,桌上摆着精致的食物。

照片的角度很奇怪,像是对面坐着人,但是那个人被刻意避开了。

配文是“难得的放松”。

我放大照片,仔细观察,发现桌上有两副餐具,两个杯子。

他确实是和人一起吃饭的。

继续往下翻,又发现了几张类似的照片。

电影院、咖啡厅、公园......都是些约会的地方。

而这些照片的时间,恰好对应着他那些“加班”和“应酬”的日子。

我感到一阵恶心。

原来他们不只是金钱关系,还经常见面,一起吃饭,一起看电影。

林诗雨撒谎了。

她说他们很少联系,只是转账关系。

但是这些照片证明,他们的关系远比她说的要亲密。

我截图保存了这些照片,然后关掉手机。

躺在黑暗中,我的心彻底死了。

二十年的婚姻,在我眼里是生活的全部。

而在他眼里,不过是一个负担。

他把最好的时光给了别的女人,把最虚假的承诺给了我。

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下去?

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欺骗自己?

清晨,江致远一出门,我就拨通了林小雅的电话。

“小雅,你现在有空吗?能陪我去趟律师事务所吗?”

“这么迅速就决定了?”

“对,我想了解一下离婚的流程。”

“没问题,我这就过去接你。”

不久后,我们坐在了律师事务所的椅子上。

接待我们的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律师,姓王,看起来非常专业。

“苏女士,您是来咨询离婚事宜的吗?”

“是的。”我简要地叙述了情况。

王律师听完后点了点头:“根据您提供的信息,这属于婚姻中的重大不忠行为。虽然没有身体上的出轨,但是长期的经济和情感上的背叛,同样可以作为离婚的理由。”

“那财产分割怎么办呢?”

“您有证据显示他将钱给了别的女人吗?”

我拿出了那些转账单:“这些可以作为证据吗?”

王律师仔细查看后说:“可以。这些转账记录可以证明他违反了夫妻间的忠诚义务,私自将共同财产转给第三者。根据法律,您可以要求获得更多的财产。”

“大概能分到多少?”

“如果您的证据充分,可能可以分到60%到70%的财产。”

我点了点头:“那孩子的抚养权呢?”

“孩子已经成年,不存在抚养权的问题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“苏女士,我建议您收集更多的证据,比如他们见面的照片、聊天记录等。证据越充分,对您越有利。”

“好的,谢谢。”

离开律师事务所后,林小雅带我逛了附近的商场。

“梦梦,既然决定离婚了,就得为将来打算。咱们先给你买几套像样的衣服。”

“买衣服?太浪费钱了吧。”

“一点都不浪费。”林小雅拉着我进了一家专柜,“离婚后你要重新融入社会,形象很重要。而且,你这么多年都没好好打扮过自己,是时候对自己好一点了。”

在她坚持下,我买了两套职业装和一套休闲装。

穿上新衣,我照了照镜子,几乎认不出自己了。

这些年,我都是穿着宽松的家居服,素面朝天,完全不在意形象。

现在穿上合身的衣服,化了淡妆,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许多。

“看到了吗?你其实很漂亮,只是太不注意打扮自己了。”林小雅在旁边说,“江致远这个混蛋,居然不珍惜你。”

“小雅,我有点紧张。”

“紧张什么?”

“离婚后的生活。我已经四十五岁了,离开社会这么多年,真的能重新开始吗?”

“当然能!”林小雅握住我的手,“梦梦,你要相信自己。这二十年的家庭管理经验,就是你最大的财富。很多公司都需要像你这样有责任心、有管理能力的员工。”

“可是我不会用电脑……”

“这些都可以学。现在有很多培训班,专门教这些基础技能。”

“那工资会不会很低?”

“刚开始肯定不会很高,但足够你生活了。而且随着经验的积累,工资会越来越高的。”

听她这么说,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。

“梦梦,我跟你说,我们公司正好在招行政助理,工作内容不复杂,主要是接电话、安排会议、整理文件这些。我觉得很适合你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真的。工资不算高,但对新手来说还可以。而且工作环境很好,同事们都很友善。”

我心动了:“那我可以试试吗?”

“当然可以!我明天就帮你递简历。”

回到家,江皓看到我的新形象,吃了一惊。

“妈,你今天怎么了?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?”

“就是想换个形象。”

“挺好看的,比以前精神多了。”

晚上江致远回来,看到我也愣了一下。

“你今天去美容院了?”

“没有,就是买了几件新衣服。”

他点点头,没再说什么。

吃饭的时候,我忽然开口:“致远,我想找份工作。”

他正在喝汤,听到这话,手停顿了一下。

“找工作?你找工作干什么?”

“在家待了这么多年,想出去看看。”

“可是你都四十五岁了,还出去工作干什么?再说家里又不缺钱。”

家里不缺钱?

如果真的不缺钱,为什么我买件两百块的衣服都要考虑半天?

“我就是想充实一下自己。”

江致远皱了皱眉:“你能干什么工作?这么多年没上班,早就脱节了。”

“可以学啊。”

“学什么学?你这个年龄的女人,出去工作就是给别人添麻烦。”江致远的语气有些不耐烦,“安安心心在家不好吗?非要折腾什么?”

我看着他,心里涌起一股愤怒。

在他眼里,我就是个只会做家务的废物吗?

除了伺候他们爷俩,我什么都不能做吗?

“我已经决定了。”

“我不同意。”

“为什么不同意?”

“没有为什么,我就是不同意。你的任务就是把家里照顾好,其他的不要操心。”

江皓在旁边插嘴:“妈,我觉得爸说得对。你年龄这么大了,出去工作能赚几个钱?还不如在家好好休息。”

两个男人,一老一小,都在反对我出去工作。

在他们眼里,我就应该一辈子做他们的保姆。

没有自己的生活,没有自己的价值。

“我意已决,不会改变的。”

说完,我起身回了卧室。

身后传来江致远愤怒的声音:“苏梦,你别给我闹!”

我没有理他。

躺在床上,我拿出手机,给林小雅发了条消息:“小雅,简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。还有,能不能帮我找个地方住?我想搬出去。”

“这么快?”

“嗯,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家里了。每多待一天,我都觉得恶心。”

“好,我明天就帮你找。”

关上手机,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
二十年来,我第一次为自己做决定。

不再考虑他们的感受,不再委曲求全。

只为自己而活。

清晨,江致远在上班前特意来找我聊天。

“苏梦,昨晚我考虑了下,如果你真的想要工作,我并不反对。”

我正忙着整理衣橱,没回头:“不用了,我已经找到工作了。”

“什么工作?”

“行政助理。”

“哪家公司?”

“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。”

江致远走过来,试图牵我的手:“苏梦,你怎么了?这几天对我特别冷淡。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?”

我挣脱了他的手:“没有,你没什么错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

“江致远,我累了。”我转过身,直视他,“二十年了,我真的累了。”

他愣住了:“累了?那你想怎么办?”

“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。”

“什么叫过自己的生活?你现在的生活不就是你自己选择的吗?”

我苦笑一声:“我现在的生活就是你们的保姆,不是我自己的。”

“苏梦,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。什么保姆?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!”

“女主人?”我冷笑,“一个女主人连家里的经济状况都不清楚,连买件衣服都要看人脸色?”

江致远的脸色一变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没什么特别的意思。”我继续整理衣物,“我下午要去上班了,以后可能回来得晚些。”

“苏梦,你老实告诉我,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?”

我停下手中的动作:“什么人?”

“我不知道,但你这几天变化太大了。要么是有人挑拨离间,要么是你遇到了什么事情。”

他说得对,我确实遇到了事情。

发现了他养了二十年的小三。

“没有人说什么,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。”

“想明白了什么事情?”

我看着他的眼睛:“想明白了我这二十年都活成了什么样子。”

江致远沉默了一会儿:“苏梦,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,可以直接说出来。我们是夫妻,有什么不能商量的?”

“好,那我问你。”我放下手中的衣物,“这二十年,你觉得我们的婚姻公平吗?”

“什么叫公平?”

“你每天工作八小时,我每天工作十六小时。你有工资,有成就感,有社交圈。我什么都没有。这公平吗?”

“可是我工作是为了这个家……”

“我工作就不是为了这个家吗?我做饭洗衣打扫带孩子,哪一样不是为了这个家?”

江致远被我问得哑口无言。

“而且,你的工作有人认可,有人感谢。我的工作呢?你们什么时候感谢过我?什么时候认可过我的付出?”

“苏梦……”

“在你们眼里,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。因为我是女人,因为我是妻子,因为我是母亲。”我的眼泪开始往下流,“可是我也是个人啊!我也有梦想,有追求,有自己的价值!”

江致远看着我,似乎第一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
“苏梦,对不起。我以前确实忽略了你的感受。”

“对不起?”我擦了擦眼泪,“江致远,有些东西,对不起是换不回来的。”

“那你想怎样?”

“我想做我自己。”

说完,我拿起包包准备出门。

“你去哪里?”

“去看房子。我要搬出去住。”

“搬出去?”江致远愣住了,“为什么要搬出去?”

“因为我需要自己的空间。”

“苏梦,你别胡闹了!咱们是夫妻,哪有分居的道理?”

“为什么没有?我们可以先分居一段时间,冷静一下。”

“我不同意!”

“你不同意也没用。”我看着他,“江致远,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听话的苏梦了。”

说完,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下午,我和林小雅一起去看了几套房子,最终选定了一套一居室的公寓。

房子不大,但是很温馨,关键是距离我要上班的公司很近。

“这套就不错,装修很新,家具家电都齐全,可以直接入住。”林小雅在客厅里转了一圈,“梦梦,你觉得怎么样?”

“挺好的。”我站在阳台上,看着外面的风景,“这里很安静,我喜欢。”

“那就定这套吧。”

签完租房合同,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。

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。

虽然只是租来的,但是在这里,我可以完全做自己。

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,不用迁就任何人的需求。

“梦梦,今天我们就去买些生活用品,明天你就可以搬进来了。”

在超市里,我第一次随心所欲地买东西。

喜欢什么就拿什么,不用考虑价钱,不用担心别人的意见。

买了满满一车的东西,从日用品到食物,从床上用品到装饰品。

“梦梦,你今天可真舍得花钱。”林小雅笑着说。

“这些年省得太久了,现在想补偿一下自己。”

“这样才对!女人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。”

晚上回到家,江致远和江皓都在客厅里等我。

看到我大包小包地回来,江致远立刻站起来:“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?”

“生活用品。”

“买这么多生活用品干什么?家里不是都有吗?”

我没有回答,直接往楼上走。

江致远跟在后面:“苏梦,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

“我明天搬出去住。”

“什么?”江致远愣住了,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我租了套房子,明天搬过去。”

“为什么?为什么要搬出去?”

“我需要自己的空间。”

“这里就是你的空间!这是你的家!”

我转身看着他:“江致远,这里从来不是我的家。这里是你的家,你儿子的家,但不是我的家。”

“你胡说什么?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!”

“女主人?一个女主人会连家里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吗?会连买个东西都要看别人脸色吗?”

江致远被我问得无言以对。

江皓从楼下跑上来:“妈,你真的要搬出去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为什么?是不是我和爸做错了什么?”

看着儿子担心的表情,我心里有些软化。

但是很快,我就想起了他之前说的那些话。

在他眼里,我也只是个做饭的保姆。

“没有,你们没做错什么。我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。”

“可是你离开了,我们怎么办?”

“你们都是成年人了,应该能照顾自己。”

江皓还想说什么,被江致远拉住了。

“苏梦,我们谈谈。”

“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
“我们是夫妻,有什么问题应该坐下来好好沟通,而不是一走了之。”

“沟通?”我冷笑,“江致远,这二十年来,你什么时候和我沟通过?”

他沉默了。

“你只会下命令,只会告诉我应该怎么做,从来不问我想要什么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现在,我告诉你我想要什么。我想要自由,想要独立,想要做我自己。”

说完,我进了卧室,开始收拾行李。

江致远站在门口,看着我的动作,脸色苍白。

“苏梦,你冷静一下。如果你真的不开心,我们可以改变。我可以多陪你,可以多关心你……”

“太晚了。”我头也不回地说,“江致远,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回不来了。”
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,我便搬进了新租的住所。

林小雅特意请假,来帮我收拾新家。

“梦梦,瞧这儿,阳光充足,空间宽敞,比咱们那憋屈的老窝强多了。”

我站在客厅中央,感受着这属于自己的小天地,心情轻松得前所未有。

“对啊,我感觉我可以在这儿重新开始了。”

“那是必须的!而且你明天就要去我们公司报道了,新工作新生活,一切都是新的篇章。”

午后,江致远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,我都没接。

最后他发来一条短信:“苏梦,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?”

我盯着这条短信,沉思良久,最终回复了两个字:“离婚。”

手机立刻响了起来,是江致远打来的。

我犹豫了片刻,还是接了。

“苏梦,你说什么?”

“我说离婚。”

“为什么?为什么突然要离婚?”

“不是突然,我已经考虑很久了。”

“但我们还没到非离不可的地步啊!如果你有什么不满,我们可以改……”

“江致远,有些事儿是改不了的。”

“什么事?你说清楚!”

我沉默了一会儿:“你真的想知道?”

“当然想知道!”

“行,那我就告诉你。”我深吸了一口气,“我知道林诗雨的事。”

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。

过了好一会儿,江致远才开口:“你……你知道什么?”

“我知道你这二十年来一直在给她钱,我知道你们经常见面,我也知道,你骗了我二十年。”

“苏梦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
“不用解释了。”我打断他,“江致远,我们离婚吧。”

“不行!我不同意离婚!”

“你不同意也没用,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。”

“苏梦,你听我说,我和林诗雨真的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……”

“那是什么关系?”

“她生病了,我只是在帮助她……”

“帮助她?用我们家的钱帮助她,还瞒了我二十年?”

“我怕你误会……”

“误会?江致远,你觉得我会误会什么?误会你们只是普通朋友?误会你只是好心帮忙?我的声音越来越大,“如果真的只是帮忙,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告诉我?为什么要偷偷摸摸?”

江致远沉默了。

“还有,你们经常见面吃饭看电影,这也是帮忙吗?”

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
“我看到了你朋友圈的照片。江致远,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,其实破绽百出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江致远沉重的叹息声。

“苏梦,我承认我做错了。但我真的没有背叛你,我对她没有那种感情……”

“那你对我有吗?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问你,你对我有感情吗?”

江致远又沉默了。

这个沉默就是答案。

“江致远,我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。离婚对我们都是解脱。”

“我不同意离婚!孩子还没结婚,我们不能给他造成影响……”

“江皓已经二十二岁了,他有判断能力。而且,一个没有爱的家庭,对他来说才是伤害。”

“苏梦……”

“够了,我已经决定了。明天我会让律师联系你。”

说完,我挂了电话。

手机又响了几次,我都没接。

最后干脆关机了。

晚上,我在新家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。

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看电视,一个人洗碗。

虽然有些孤单,但是比在那个压抑的家里强一万倍。

至少在这里,我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,不用听任何人的数落。

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,过我想过的生活。

晚上九点,门铃响了。

我从猫眼看出去,是江皓。

犹豫了一下,我还是开了门。

“妈。”江皓站在门口,眼圈有些红。

“你怎么找到这里的?”

“我跟着小雅阿姨过来的。”

我侧身让他进来:“进来吧。”

江皓环顾四周:“妈,这里挺好的。”

“你喝点什么?”

“不用了。”他在沙发上坐下,“妈,我来是想问你,你真的要和爸离婚吗?”

我在他对面坐下:“是的。”

“为什么?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?”

“不是你们的错。”

“那是什么原因?爸说你知道了什么事情,但是不肯告诉我。”

我看着儿子年轻的脸,心里有些犹豫。

要告诉他真相吗?

要让他知道他尊敬的父亲背叛了这个家吗?

“江皓,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。”

“妈,我已经二十二岁了,不是小孩子。如果是因为我,我可以改正……”

“不是因为你。”我握住他的手,“孩子,这是我和你爸之间的问题。”

江皓沉默了一会儿:“妈,你们离婚了,我跟谁?”

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。

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。

在我的设想中,离婚后江皓会跟着江致远,毕竟父子关系更亲密。

“你想跟谁?”

“我想跟你。”江皓看着我的眼睛,“妈,这些年是你照顾我长大的。爸虽然赚钱养家,但是陪伴我的是你。”

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。

没想到儿子心里是明白的。

“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,连工作都刚刚开始……”

“没关系,我可以自己赚钱。而且我很快就要找工作了,可以养活自己。”

“江皓……”

“妈,我支持你的决定。如果你觉得离婚会更开心,那就离婚吧。”

听到儿子这样说,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
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把我当作理所当然的保姆。

至少我的儿子,还是爱我的。

“谢谢你,孩子。”

江皓抱了抱我:“妈,不管怎样,我都是你的儿子。”

他走后,我躺在床上,想了很多。

二十年的婚姻即将结束,但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悲伤。

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
就像背了二十年的重担,终于可以放下了。

次晨,我抵达了林小雅的公司,开始我的新工作。

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外贸企业,但气氛却十分融洽。

同事们都非常友好,我的上司王姐,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,非常有耐心。

“苏梦,你的任务包括接听电话、整理文件、安排会议等。这些工作不难,你很快就会上手。”

“明白了,谢谢王姐。”

尽管工作内容不复杂,但对我而言,却充满了挑战。

毕竟二十年没碰过办公软件,很多操作我都不熟悉。

不过我学习得非常认真,同事们也乐于助人,愿意教我。

工作首日结束时,王姐问我:“苏梦,今天感觉如何?”

“很好,大家都很关照我。”

“你学得很快,做事也很细心。我相信你能很快适应。”

回到住处,我为自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。

边吃边回味着一天的工作,心情格外愉悦。

这种通过自己努力赚钱的感觉,让我找回了久违的成就感。

晚上八点,江致远又给我打来了电话。

这次我接了。

“苏梦,我想和你见一面。”

“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就行。”

“电话里说不清楚,我想当面和你谈谈。”

我思考了一下:“好吧,明晚七点,老地方咖啡厅见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第二天晚上,我准时到达了咖啡厅。

江致远已经在那里等我了,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许多。

“苏梦。”他试图拉我的手,但我避开了。

我坐在他对面:“说吧,找我什么事。”

“我想和你解释一下林诗雨的事情。”

“不用解释了,我都知道了。”

“你不知道全部。”江致远看着我,“苏梦,我承认我做错了,我不该瞒着你。但我并没有背叛你。”

“那为什么要瞒着我?”

“因为我怕你不同意。”

“如果你坦诚告诉我,我会不同意救命的钱吗?”

江致远沉默了。

“江致远,你不相信我。在你眼里,我就是个计较得失的小女人,只会为了钱和你争执。”

“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
“那是什么?”我直视他的眼睛,“你告诉我,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真相?”

江致远低下头:“因为……因为我觉得这是我个人的事情。”

“个人的事情?”我冷笑,“用夫妻共同财产做个人的事情?”

“我知道我错了……”

“江致远,你错的不止这一点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“你错在根本没把我当作平等的伴侣。在你心里,我就是个附属品,只需要听从命令,不需要知道家里的真实情况。”

“苏梦……”

“还有,你说你对她没有感情,那为什么要经常和她见面?为什么要陪她吃饭看电影?”

江致远的脸红了:“我……我只是觉得她一个人很可怜……”

“可怜?”我站起来,“江致远,你知道谁最可怜吗?是我!我省吃俭用了二十年,以为是为了这个家好。结果你却拿我省下的钱去关心别的女人!”

“苏梦,你听我说……”

“我不想听了。”我拿起包,“江致远,我们离婚吧。律师会联系你的。”

“苏梦,你别走!”江致远拉住我的胳膊,“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……”

“重新开始?”我挣脱开他的手,“江致远,破镜不能重圆。你伤害了我二十年,现在说重新开始,你觉得可能吗?”

“我可以改变……”

“你改变不了的。”我看着他,“因为在你的骨子里,就不尊重我。你觉得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,男人在外面做什么都是对的。”

江致远张了张嘴,想要反驳,但最终没有说出话来。

“江致远,我们结束吧。对彼此都是解脱。”

说完,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咖啡厅。

一月的时光匆匆流逝,我已完全融入了新的日常。

工作变得得心应手,同事们也纷纷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。

王姐甚至暗示要给我加薪。

“苏梦,你这个月干得漂亮,老板打算给你加五百块。”

“真的吗?太感谢你了,王姐!”

虽然金额不算多,但这无疑是对我能力的一种肯定,让我感到无比的欣慰。

下班途中,我接到了律师的电话。

“苏女士,江先生同意离婚了,但在财产分割上有些许分歧。”

“什么分歧?”

“他说给林诗雨的钱是借款,不是赠与,所以不应该计入财产分割。”

我冷笑一声:“借款?有借条吗?有还款记录吗?”

“这个……没有。”

“那就是赠与。而且是背着配偶的私下赠与,根据法律,我有权要求返还。”

“明白了。”

电话挂断后,我不禁觉得有些可笑。

到了这个节骨眼上,江致远还在为林诗雨操心。

真是情深意重。

可惜,这份深情从未属于过我。

晚上回到家,江皓在客厅等我。

自从我搬出来后,他时常来看我。

“妈,我找到工作了。”

“真的?是什么工作?”

“一家软件公司的程序员,待遇还不错。”

“太好了!”我兴奋地拥抱了他。

“妈,等我发了工资,我们一起去旅行吧。”

“好主意,去哪里?”

“你决定。这些年你一直为家操劳,从未出去放松过。现在该好好享受生活了。”

听到儿子这么说,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
“江皓,谢谢你这么理解妈妈。”

“妈,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们不合适了。”江皓坐在我身边,“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,爸对你一点都不关心。你生病时,是我在照顾你。你不开心时,也是我在安慰你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嗯。爸只关心自己的工作,自己的面子,从不在乎你的感受。”

原来儿子什么都看在眼里。

“那你为什么以前不说?”

“因为我以为大人的事我不该插手。而且我以为你们会慢慢好起来的。”江皓看着我,“但现在我明白了,有些东西是不会变好的。”

“嗯,你长大了。”

“妈,我支持你离婚。你应该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。”

“傻孩子,妈都四十五岁了,哪还有人要。”

“为什么没有?妈妈这么好,肯定有人欣赏的。”

我笑了笑,没有继续这个话题。

现在的我,只想专心工作,享受生活。

至于爱情,就让它顺其自然吧。

两个月后,离婚手续终于办妥。

我分到了房子的一半,还有一笔可观的补偿金。

律师说,这是因为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江致远的背叛行为。

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,我没有悲伤,只有解脱。

二十年的束缚,终于解开了。

从今天起,我就是苏梦,不再是谁的妻子,不再是谁的附属品。

我就是我自己。

当晚,林小雅为我举办了一个小型的“重生派对”。

“梦梦,恭喜你重获自由!”

“谢谢小雅,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。”

“别客气,我们是好朋友。”林小雅举起酒杯,“来,为你的新生活干杯!”

“干杯!”

喝了点酒,我感到全身轻松。

“梦梦,你有什么打算?”

“继续工作,好好生活。”

“就这些?”

“就这些。”我笑了笑,“简单的生活,就是最好的生活。”

“那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呢?”

“遇到了再说吧。”

其实我心里已经很清楚了。

经历了这次背叛,我对婚姻已不再抱有期待。

一个人生活也挺好,自由自在,没有束缚。

三个月的单身生活,一切都风平浪静。

我的事业蒸蒸日上,从行政助理一跃成为行政主管。

薪资也水涨船高,足以让我享受有品质的生活。

这天午后,我正忙着整理文件,王姐走了过来。

“苏梦,有个客户想见你一面。”

“见我?为啥?”

“他说是你的朋友,姓陈。”

我搜肠刮肚,也想不起有哪个姓陈的熟人。

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
不一会儿,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士走了进来。

一身西装,风度翩翩,看起来像个事业有成的人。

“苏梦?”

“是我,您是?”

“我是陈志明,我们在咖啡馆有过一面之缘。”

我绞尽脑汁,终于想起来了。

就是那天我和江致远聊天的咖啡馆,这人坐在我们旁边。

那时我心情糟糕,匆匆离去,没留意到他。

“哦,想起来了。啥事?”

“是这样的,我听说你们公司做外贸,我有个项目想合作。”

“您可以和我们销售部谈。”

“我想和你谈。”陈志明看着我,“那天在咖啡馆,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。说真的,我很佩服你的勇气。”

我愣了一下:“您听到了?”

“抱歉,不是故意偷听。只是声音太大,想不听都难。”陈志明有些尴尬,“我觉得你是个了不起的女性。”

我一时语塞。

“苏梦,如果不嫌弃,我想请你吃顿饭。没别的意思,就是想交个朋友。”

我犹豫了。

虽然他看起来很有风度,但我对男性已经没什么信任了。

“谢谢,不过我挺忙的……”

“我知道你可能会对我有所保留,这很正常。”陈志明很直率,“我也是离过婚的人,懂得重新开始的艰辛。我不会强迫你,如果你愿意,我们可以慢慢来。”

他的话让我有些惊讶。

没有纠缠不清,没有强人所难,非常尊重我。

“好吧,那就一起吃个饭。”

那天晚上,我们在一家幽静的餐厅共进晚餐。

陈志明是个话匣子,却从不打探别人的私事。

我们聊起了工作,兴趣,还有对生活的看法。

“苏梦,你现在看起来状态不错。”

“什么状态?”

“独立,自信,有主见。”陈志明直视着我的眼睛,“很多女性离婚后会陷入低落,但你没有。你选择了重新出发,这真的很不容易。”

“可能也是没得选吧。”

“不,这是你的勇气。”

我们聊了很久,直到餐厅要打烊才依依不舍地离开。

陈志明送我回到了家,却没提出要上楼坐坐。

“苏梦,今天真的很开心。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一起吃饭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他走后,我站在阳台上沉思了许久。

陈志明给我的印象很好,他是个绅士,细心,懂得保持适当的距离。

和江致远完全不同。

但我还没准备好开始新的感情。

经历了二十年的背叛,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疗伤。

第二天,陈志明给我发了条信息:“昨天很开心,谢谢你愿意和我共进晚餐。”

我回复道:“我也很开心。”

“如果你不介意,周末我想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“什么地方?”

“植物园。听说那里的花开得正盛。”

我考虑了一下,然后答应了。

周末的植物园确实很美,各种花卉竞相开放。

我们在花海中漫步,聊着天,气氛轻松愉快。

“苏梦,你喜欢花吗?”

“喜欢,但以前总是忙得没时间欣赏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要照顾家里,没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。”

陈志明点了点头:“我懂。我前妻也是这样,为了家庭牺牲了自己的爱好。”

“你们为什么离婚?”

“性格不合。她喜欢平静的生活,而我更喜欢冒险。”陈志明停顿了一下,“不过我们分手很和平,没有伤害对方。”

这让我心里有点羡慕。

能够和平分手的夫妻,至少说明他们曾经互相尊重过。

“那你有孩子吗?”

“有一个女儿,跟着她妈妈。我每个月都会去看她。”

当陈志明谈及他的女儿时,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柔和的光辉。

这让我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。

一个深爱着孩子的男人,他的品德肯定错不了。

我们整个下午都在植物园里,聊了许多话题。

我发觉陈志明是个挺有意思的人,知识渊博,价值观也很正派。

最关键的是,他对女性的尊重显而易见,从不会发表任何贬低女性的言论。

这与江致远形成了鲜明的对照。

“苏梦,感谢你陪我度过了这样一个愉快的下午。”

“我也很高兴。”

“那我们……可以继续发展下去吗?”

我注视着他那真诚的目光,内心开始有些动摇。

或许,我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。

给爱情一个机会。

“可以,但我希望我们能慢慢来。”

“当然,我会等你准备好的。”

那晚,我躺在床上,思绪万千。

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。

在我急需疗愈的时刻,出现了一个愿意等待的人。

尽管我还没有完全走出过去的阴影,但我决定尝试一下。

人生短暂,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呢?

凝视着窗外的月亮,我第一次对未来抱有期待。

不管未来怎样,至少现在的我,已经学会了为自己而活。

这就足够了。

(全文完)